閩國揚帆去,蟾蜍虧復團。
秋風生渭水,落葉滿長安。
此地聚會夕,當時雷雨寒。
蘭橈殊未返,消息海云端。
賈島未中進士前在京城長安時結識了一個隱居不仕的朋友吳處士,后來吳處士離開長安乘船到福建一帶,賈島很思念他,便寫了兩首詩,這是其中的一首。其具體的創作時間有待考證。
此詩通過對送別時的場景、天氣、環境的回憶,烘托出臨別時的傷感情緒,表達了詩人對吳處士的深深思念之情。全詩把題目中的“憶”字反復勾勒,語言生動,情感深厚,筆墨飽滿,是一首生動自然而又流暢的抒情佳品。
首聯“閩國揚帆去,蟾蜍虧復團”。朋友坐著船前去福建,很長時間了,卻不見他的消息。
頷聯“秋風生渭水,落葉滿長安”接著說自己居住的長安已是深秋時節。強勁的秋風從渭水那邊吹來,長安落葉遍地,顯出一派蕭瑟的景象。特意提到渭水是因為渭水就在長安郊外,是送客出發的地方。當日送朋友時,渭水還未有秋風;此時渭水吹著秋風,自然想起分別多時的朋友了。
頸聯“此地聚會夕,當時雷雨寒”此刻,詩人憶起和朋友在長安聚會的一段往事─,他那回在長安和這位姓吳的朋友聚首談心,一直談到很晚。外面忽然下了大雨,雷電交加,震耳炫目,使人感到一陣寒意。這情景還歷歷在目,一轉眼就已是落葉滿長安的深秋了。
尾聯“蘭橈殊未返,消息海云端”。一片憶念想望之情,由于朋友坐的船還沒見回來,自己也無從知道他的消息,只好遙望遠天盡處的海云,希望從那兒得到吳處士的一些消息了。
這首詩中間四句言情謀篇都有特色。在感情上,既說出詩人在秋風中懷念朋友的凄冷心情,又憶念兩人往昔過從之好;在章法上,既向上挽住了“蟾蜍虧復圓”,又向下引出了“蘭橈殊未返”。其中“渭水”、“長安”兩句,是此日長安之秋,是此際詩人之情;又在地域上映襯出“閩國”離長安之遠(回應開頭),以及“海云端”獲得消息之不易(暗藏結尾)。細針密縷,處處見出詩人行文構思的縝密嚴謹?!扒镲L”二句先敘述離別處的景象,接著“此地”二句逆挽一筆,再倒敘昔日相會之樂,行文曲折,而且筆勢也能提挈全詩。